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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居记

发布日期:2021-09-08 信息来源:设备物资部 作者:谢联群 字号:[ ] 分享

因疫情,意外陷入方寸之地,暂时失去自由,房屋以外的世界被隔绝在一扇铁门之外。当出入外部世界的自由被限制之后,外界的繁杂骤然消失,内里的烦躁并未像潮水一般退去,反而更加凸显,外界愈静,内里愈躁动。

集中隔离的宾馆房间还算宽敞,也不过二十平米,门外常常寂静无声。刷剧,游戏。平日里的休闲手段,由于对自身健康的忧虑而变的索然无味。据说,北欧发达国家的监狱,生活条件也相当的好,住单间,房间有电视,卫生间。但是应该没人愿意去居住,可见,人最可宝贵的东西是自由。

为集中隔离人员服务的送餐人员和做检测的医护人员,穿着防护服,戴手套,穿胶鞋,装备整齐。因此我们看着他们各个面目模糊,像进入外太空做探访的宇航员模样。每到送餐时间,服务人员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放下食物,摁响门铃,等我开门时候,卻早已消失的了无踪迹。那时候我觉得,仿佛我们不再是一个新鲜活泼的人,而是一枚新鲜又活泼的病菌。

我住在12层楼的北面,没办法看见日出与日落,也听不到外面的喧嚣,窗外唯一变化的只有光线和天空中漂浮的云朵的形状。某天,我试图拿出手机拍楼下偶然出现的打羽毛球的小朋友一家。卻发现没办法把头伸出窗户,我努力挤出窗户的样子,像极了影视剧中的囚徒。果然,人们对自由和外界的渴望是共有的本能。

室内的一盆绿萝,是唯一与我一样的有生命的物体。然而它长的很颓,叶片杂乱无章的伸展着,大概是为了多求一份阳光,努力露出每一片叶子接受光线,所以长得凌乱。两天洗一次澡,用肥皂手洗衣服,调高空调的风力,来吹干它们。白天正装,晚上穿的家居服,按照平常的习惯来过日常生活。地板很脏,因为光脚在地板上走,抬起脚看见脚底有黑黢黢的泥印,拿来酒店的小白毛巾擦地,第一天,擦了两遍,第一步用配发的洗手液擦,又用清水洗干净毛巾,又擦一遍。一天擦一遍,隔天擦两遍,后来地面比桌面还干净。

每天都把被子铺整齐,参照当初入住时候的样子,掖住床边的被子,压在床垫下面。屋子里可以改变的东西不多,做这些简单的事有操控感 ,可以令人心安;每天步行五千步,最初在家隔离时总躺着,然后浑身酸痛。身体也是机器,需要经常运转。步行的时候听歌,听音频节目。带了纸和笔,一本《人间词话》,偶尔抄一篇。可以让自己变安静。

与外界的联系隔断,锻炼了独居的能力,每当思绪杂乱的时候,脑补达摩祖师面壁三年的场景,计算一下,毕竟两千天和十几天比起来,不是一个量级的。受困带来的烦恼可以因为对比变小。带来的零食,水果,酸奶都按计划消耗,为减少家人靠近隔离区可能带来风险,自动降低对物质的欲望。酒店的饭菜可以吃,吃久了就无味,因为没体能消耗,吃饭变的没那么迫切,隔离期间瘦了一斤,也算收获。外界也有讯息,有朋友的问候,很多时候会失语,因为与熙熙攘攘的生活有了距离。而且没有亲历隔离的人,并不能真正理解独居人的感受,反而羡慕这种衣食无忧的状态。

通知隔离结束的那天,我收拾好随身物品,仔细地看了酒店的大门,这个让我十几天足不出户的地方。转向熙熙攘攘的人群,在我眼中,每个人迎面走过的陌生人,都像久别重逢的亲友。进入居家隔离的时间,家里居住面积大一些,有人陪伴,可以做饭收拾屋子,认真的开始燃起人间的烟火,终究会把独居时候冷清时光的记忆慢慢地覆盖掉。(供稿单位审核:王敏)

 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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